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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款的《漂白》,是一部好剧吗?
原本面临口碑危机的迷雾剧场,总算等来一部
救市之作。《 漂白》14号下证,17号定档即开播,6小时后热度破6000,24小时破8000,开播五天刷新 迷雾剧场历史最高数据,开播六天成为迷雾剧场首部破万剧集。 《漂白》热度破纪录
2002年,雪城发生一起残忍的杀人碎尸案,“犯罪四人组”邓立钢(
王千源饰)、石毕( 任重饰)、宋红玉( 王佳佳饰)、吉大顺( 宗俊涛饰)逃之夭夭,刑警队长彭兆林( 郭京飞饰)开启艰难的追凶之路。 “犯罪四人组”
彭兆林(郭京飞饰)
邓立钢等人专挑女性下手,作案手法残忍且反侦查意识强。2003年时险些被犯罪四人组杀害的
甄珍( 赵今麦饰),死里逃生后成为 警校学员。她与彭兆林携手逐渐揭开真相,终于在2011年将“漂白”身份的犯罪四人组绳之以法。 甄珍(赵今麦饰)
《漂白》何以这么爆?
“大尺度”是一大原因。开局就是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分尸案,受害女性被宋红玉用锤子杀害,随后被肢解,尸块还被用粉碎机捣碎倒入马桶,导致下水道堵塞。修理工掏出的竟是人肉和断指。
两年后,罪犯们绑架勒索两名受害女性
邱枫( 方圆圆饰)和甄珍,对她们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他们将受害者囚禁在封闭的空间里,用绳索将她们紧紧捆绑,限制其行动自由,不给她们足够的食物与水,让她们处于极度的饥饿与口渴状态。宋红玉对甄珍拳打脚踢,她反复用
锅铲砸向甄珍的脸部,还用老虎钳捏掐甄珍的身体…… 锅铲、老虎钳和铁锤
这些大尺度血腥暴力桥段,迅速在社交媒体与短视频平台上疯狂传播,成为一个巨大的“噱头”。
客观地说,在悬疑剧扎堆、悬疑剧也越来越卷的当下,“大尺度”的确是一种突围方式。
观众天生具有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理,很容易对常规剧情兴味索然,倾向于寻找那些能够带来强烈刺激与冲击的作品。大尺度的情节设置正好满足这一点。《漂白》通过展现极端残忍的场景,如马桶堵塞下水道后维修人员发现人体组织,瞬间抓住观众眼球,满足观众内心对独特刺激体验的追求。
从剧情呈现角度看,犯罪悬疑剧中的大尺度场景极大地增强故事的真实感与冲击力。《漂白》对犯罪手段进行细致入微的刻画,详细到凶手如何挑选作案工具、如何设计作案流程、如何诱捕女性受害者等,这些细节让观众身临其境,深刻体会那如影随形、令人毛骨悚然的悬疑氛围。
挑选作案工具:绞肉机、刀具以及一次性塑料服
大尺度并不必然会给观众带来“消极”的情绪体验,相反,适度暴露于负面信息可以帮助个体更好地应对现实生活中的压力源。在安全可控环境下接触某些令人不安但又不至于造成实际伤害的情境,如《漂白》的血腥暴力场景,为观众提供一个宣泄内心压抑情绪的出口。这有点类似于我们观看惊悚或
恐怖电影。 从这几年国产犯罪悬疑剧来看,《漂白》的尺度是数一数二的,观众被吸引在情理之中。如果不是上面“格外开恩”,或许以后悬疑剧会开始卷“尺度”。
《漂白》能爆,王佳佳饰演的宋红玉也阙功至伟。
在国产犯罪悬疑剧的创作历程中,不难发现一个很明显的现象:杀人凶手或者行为残暴的人物,几乎被男性所垄断。这种性别设定,有现实的依据,也有创作的
惯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确实会让观众感到审美疲劳。 比如《漂白》中的邓立钢,从演技层面而言,王千源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将邓立钢的冷酷、阴鸷刻画得入木三分,角色极具压迫感,让观众看得不寒而栗。但邓立钢与王千源以往所塑造的反派形象如《
解救吾先生》中的张华,并未展现出太大的差异化。 并且,这种反社会人格很容易单薄化。他们的行为动机常被单一设定为对金钱、权力的欲望,或是单纯的心理扭曲,缺乏对角色成长背景、内心深层矛盾的挖掘,角色行为缺乏足够的逻辑支撑,更像是平面化的符号,只能依靠夸张的暴力和疯狂来吸引眼球。
《漂白》的犯罪四人组,真正有突破的是宋红玉。
邓立钢(王千源饰)与宋红玉(王佳佳饰)
冷酷而残忍的宋红玉,打破观众对于女性角色的固有印象,提醒着观众犯罪和残忍并非某一性别的专属,而是人性在特定环境下的扭曲和变异。
宋红玉也令观众不禁追问:她何以堕落至此?
宋红玉是一个极具复杂性的角色,她从受害者的身份逐渐转变为施暴者,隐藏着复杂的成因和深层的女性困境。这一堕落过程既可怜,更可恨。
14岁时母亲因病去世,家庭因此背负沉重债务,宋红玉在15岁就开始外出打工还债,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过早地接触社会的冷酷。18岁时被煤老板包养后又被无情抛弃的经历,进一步加深了她内心的创伤。她在酒吧推销酒水时被邓立钢绑架,为了自保最终加入犯罪团伙,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机智诱骗无辜女性,参与绑架和谋杀。
宋红玉曾经被邓立钢绑架
面对同为女性的受害者,宋红玉甚至比其他男性团伙下手更狠。一方面,宋红玉从小到大经历无数次背叛与挫折,这些经历塑造了她坚韧但又冷酷的性格。加入犯罪组织之后,随着犯罪次数的增加,她的道德底线不断被突破,对女性的伤害行为也变得越来越冷酷和随意。
宋玉红逐渐变得“无德无情”
另一方面,在宋红玉所处的犯罪环境中,邓立钢处于绝对强势的地位,她曾经作为受害者的记忆并没有消失,而转化为一种
自我保护机制——面对同为女性的受害者时,她将自己曾经遭受的痛苦和恐惧施加在她们身上、将曾经的苦难转化为对她们的恶意,试图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获得在犯罪团伙中的生存空间。这是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变体:认同并模仿压迫者的行为,以求得心理上的平衡与安全。宋红玉内心深处的创伤与脆弱却被深深地隐藏起来,只有在某些特定时刻才会偶尔闪现,却又很快被她用更残忍的行为所掩盖。 这样的女性加害者让我们心生憎恨的同时,也不得不检讨背后的社会与心理成因,反思人性在极端环境下的扭曲与异化,警示我们关注那些在困境中挣扎的灵魂,避免更多悲剧的发生。
《漂白》成为爆款还有一个不得不正视的因素,即它对受害者受虐情节的聚焦与放大,特别是“虐女”,虽然存在价值观上的偏差,却又畸形地促成了它的超高热度。
比如甄珍遭受身体上的摧残,被锅铲扇脸、老虎钳夹肉、铁锤砸腿等,这些残忍的画面被详尽地展现在观众面前,是对受害者痛苦的放大和渲染,违背了保护受害者的基本原则。
更关键的是,当镜头过多地对准受害者的痛苦与无助,而非加害者的狰狞、可怖与不可原谅,其实是对加害者的某种淡化处理,观众虽然记住受害者的苦难,却对加害者的恶劣行径和丑陋嘴脸缺乏足够的反思和批判。比如宋红玉竟然被一些观众认为很“飒”,演员的魅力轻易就遮掩了角色的恐怖。
而在社交媒体上和短视频平台上,剧中的犯罪四人组甚至被娱乐化了。比如他们被冠以“
肉联厂F4”的称号,将严肃的犯罪事件与轻松娱乐的偶像概念相融合,剥离了犯罪行为的恶劣本质与沉重后果,使得大众以一种戏谑、调侃的态度看待犯罪者;宋红玉拿着锅铲凌虐甄珍的动作也做成各种表情包,在评论区里广泛出没。 “犯罪四人组”拍得像画报,这种宣发方式其实是值得商榷的
很残酷的一个事实是,价值观存在偏差的“虐女”桥段,反而是一些观众爱看的。除了观众本身对于非常规、极端的情节和画面抱有好奇心以外,背后隐藏着一种扭曲的
心理机制。 在部分观众那里,目睹女性遭受虐待的情节时,竟能从中获得一种特殊的“快感”。这种“快感”的来源并非基于人性中对女性应有的同情,亦非源自对正义本能的伸张,而是深深扎根于一种对弱者痛苦的扭曲认知与满足。他们在潜意识里对权力/性别的不平等有着敏锐感知,当看到女性这一相对弱势的群体承受痛苦时,内心深处对权力/性别不平等的潜意识认同被悄然唤起。在这种强弱鲜明对比的极端场景中,他们找到一种虚幻的掌控感,通过见证弱者的痛苦来凸显自身在权力结构中的相对优势,尽管这种优势是建立在对他人痛苦的漠视之上。
从这个层面看,《漂白》虽然以它的大尺度成功创下迷雾剧场的各项纪录,却不意味着它就是一部多好的剧集。影视作品中到底该如何更合理地处理暴力镜头,是需要好好复盘和思考的议题。
值得一提的是,《漂白》改编自真实发生的“
哈尔滨连环碎尸案”。一个四人犯罪团伙自1998年至2004年期间,在多地流窜作案,实施针对女性的抢劫、杀人、碎尸等恶性犯罪行为。2011年,该案件被警方成功破获,犯罪团伙成员相继落网。2012年,《 南方都市报》据此刊发的深度调查报告《漂白》,让案件广泛进入公众视野。 这篇深度调查报道的重心并不是犯罪四人组如何作恶,而是他们如何“漂白”——作恶多端的他们,怎么摇身一变拥有了全新的、干净的身份?“漂白”的背后暴露了多方面的机制漏洞。比如在户籍管理层面,部分地区存在审核不严的情况,仅凭村委会证明和副所长签字即可落户,为不法分子创造了可乘之机;信息管理系统存在缺陷,此前一些地方的户籍系统档案遗失、有易被利用的特殊模块等,导致身份信息被恶意篡改却难以追溯;基层执法人员的监管缺失,个别警察与犯罪分子勾结,严重破坏法律秩序,让这些身负命案的逃犯能逍遥法外长达十年,凸显完善户籍管理及执法监督机制的紧迫性……
犯罪四人组成功“漂白”身份
相形之下,根据同一案件改编的《漂白》,在主题表达上有很大的欠缺。剧集没有着重反思“漂白”这一关键行为背后所暴露出的制度漏洞,更多地将重点放在犯罪四人组的犯罪过程,以刺激的情节和动作场面来吸引观众眼球,忽视对案件核心问题的深度剖析。
总之,《漂白》的火爆充分说明了:只要把关的尺度放松一点,创作者便能从那些被尘封的真实事件中挖掘素材,在情节铺陈与人物刻画上拥有更广阔的发挥余地,创作出更具噱头和更有市场号召力的作品。
只不过,作品的火爆程度与作品本身的好坏,并不呈现出正相关关系。越是火爆的作品,它的效仿者也会越多,如果它已经出现一些不良的苗头,就尤其值得我们审慎对待、理性探讨。既要避免上纲上线,避免好不容易放宽的尺度再度紧缩,也要避免爆款至上,好像只要是爆款,各类不足就可以视而不见、放任自流。我们应在这两者间找到平衡,既尊重艺术表达的自由,也不放弃对高质量内容和正向社会效应的期待。
李愚
(本文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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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还原《漂白》疑似抄袭事件:编剧是惯犯还是“纯属巧合”?
网剧《 漂白》收官,原本成绩还算不错,但没想到最后居然“ 低开高走”,热度直线上升。 但它忽然被推上风口浪尖的理由,并非因作品本身出众,而是陷入了“抄袭风波”。 1月20日,前南方都市报调查记者 王猛在社交平台指责《漂白》疑似抄袭了自己在2012年发表的一篇同名的深度报道。 自此,也拉开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抄袭大戏”。 但对于观众而言却特别疑惑,毕竟电视剧《漂白》在每集开篇都做出了说明:“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事实上,此剧曾被不少网友也对号入座为发生在2002年到2012年的哈尔滨碎尸案。 随着事情发酵,该剧编剧 陈枰被扒曾多次陷入版权纠纷,被不少圈中同行因疑似抄袭告上法庭。 那么,剧版《漂白》的免责声明,到底是“纯属巧合”,还是欲盖弥彰呢? 1.“漂白”还是“白嫖”? 今年1月17日开播的犯罪网剧《漂白》异常低调,开播前几乎没有任何宣传,但播出后反响不错。 此剧以虚构的“雪城”为背景,开篇便以一个毛骨悚然的 碎尸案为线索,并逐渐引出刑警队长彭兆林,以及四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等角色。 因为拍摄手法大胆新颖、画面尺度巨大,加上 郭京飞、 王千源等演员的诠释,《漂白》播出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虽然评价好坏参半,但不少网友表示,“这部作品还原度直冲纪录片,很好看。” 而且饰演头号反派人物的王千源,也再度贡献了超乎寻常般的演技,许多网友甚至直接怒赞“他就是戏妖,每个眼神都是戏”,还有人直接喊话:“建议查查他!”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部只有14集的作品,在播出的第三天,便遭遇了新的“劫难”。 1月20日,账号为“猛哥”的网友发文称,这部作品的编剧,涉嫌“漂白”了自己于2012年发表在《 南方都市报》的深度调查报道《漂白》。 此事发酵后迅速引发轩然大波,当天下午,就有新闻媒体就此事联系到了“猛哥”。 据悉,猛哥原名王猛,之前曾在《南方都市报》做调查记者,但2013年他便离职,后来做了知名博主。 同时,他直指编剧陈枰是剧版《漂白》的主创团队成员之一,她也曾在2022年出版了一本同名小说,该剧也正是改编自这本小说。 据悉,小说《漂白》一共分7个部分,其中的核心章节是第4部和第5部,而王猛认为:“这两个部分是书中精华,也大段大段地抄袭了自己当年的报道,也就是圈中所谓的‘洗稿’。” 事情发酵后,当天凌晨,陈枰终于发文回应,称自己是在2016年接到了邀请,创作以“杨树彬团伙911杀人碎尸案”为原型的电影剧本。 随后她便以这个故事为蓝本编写成了小说,而标题《漂白》的来源,是在采访中听到的词汇,言下之意,并非抄袭。 陈枰在声明中还表示:“支持双方以专业法律途径和方式来解决问题。” 2.抄袭证据不断涌现? 到了第二日,剧版《漂白》的总制片人马女士也回应了抄袭争议,并表示自己拥有“小说完整的版权链”。 对此,王猛又做出了回应,其中一个很关键的点是:陈枰自称在采访中采访过办案人员及主犯杨树彬的弟弟,也因此获得了不少细节,并用在了作品中。 但根据王猛所说,自己采访中的诸多细节获取处却并非办案人员或杨树彬的弟弟,而是从凶犯小区邻居或杨树彬小舅子等采访对象中得知的,“属于独家”。 对此,陈枰则在1月23日的另一则回应声明中再度回应,却只是仍在纠结“漂白”一词是否为王猛原创,并喊话他“不要蹭热度”,至于能证明自己没有抄袭的证据,并未提及。 反而另一方面,剧版《漂白》也给出了自己的说法。 1月22日,剧组发布了新的声明,也令不少网友看出了新的门道,声明中特别提到: “电视剧《漂白》的影视改编权购买自陈枰女士出版的小说,陈枰女士影负责保证原著小说及剧本合法合规,且不侵犯任何第三方权益,如因此产生任何争议纠纷,由陈枰女士承担相应责任。” 而在王猛晒出的一系列证据中,关于编剧陈枰之前曾卷入的疑似抄袭事件,也比比皆是。 出生于1956年的陈枰,于36岁时从服装师转行做了编剧。 她曾和 康洪雷合作一起制作出了反响不错的《 激情燃烧的岁月》,那之后其作为编剧的不少作品屡次获奖,一跃成为知名编剧。 也因此,陈枰还与圈内不少“大佬”是好友,看得出在圈内人脉颇广、地位不俗。 但她的作品也曾屡次被质疑抄袭,早在2001年热播的成名作《激情燃烧的岁月》时,她就曾因被九歌泰来影视文化有限公司起诉而引发争议。 据悉,当年九歌泰来曾以55万元的价格购买了作者 邓一光的长篇小说《我是太阳》的著作权。 但随着《激情燃烧的岁月》的热播,九歌泰来公司认为这部作品抄袭了《我是太阳》,内容多达97处。 到了2014年,陈枰出版了自己改编的剧本《 推拿》,又遭到了原作者 毕飞宇的起诉。 原来几年前,她曾受邀对小说《推拿》进行电视剧剧本改编,完成后却直接跳过了毕飞宇,随后将剧本进行小说化创作并出版。 当时,后者接受采访时还提到,陈枰不是第一次侵权自己的作品,之前一部名叫《 青衣》的作品被改成电视剧后,她也出版了剧本小说。 到了2021年, 冯小刚执导的电视剧《 北辙南辕》热播时,自媒体作者“格十三”也曾指责,这部电视剧的台词和同名小说中的多处文字,与自己早年在公众号中发布的内容雷同。 不仅如此,陈枰出版的这部长篇小说《北辙南辕》中一些语句,与自己之前创作的小说《了不起的中年妇女》也很相似…… 屋漏偏逢连夜雨,1月22日,名叫呼和巴特尔的知名制片人也出面炮轰陈枰。 他称《漂白》中的诸多情节都是自己在采访中转述给陈枰的,但对方改编作品时却没有征得自己的同意。 原来,当年呼和巴特尔也曾想将“911碎尸案”搬上荧幕,于是便到当地采风,经专案组负责人推荐结识了王猛,王猛随即便将诸多未曾见报的细节告诉了他。 呼和巴特尔后来又将这些,以及自己当年辛苦采访的许多内容以口述的方式给了陈枰——两人原本打算合作,但后来因为创作方向上没有达成共识,导致创作工作暂停。 但到了2022年,陈枰在没有通过呼和巴特尔的情况下,出版了小说《漂白》,还用了王猛的标题。 而关于此事最新的进展是,王猛发现陈枰在疑似抄袭自己的报道时,连笔误都一块抄进去了。 3.编剧行业争议频现 自此,无论是 爱奇艺、《漂白》剧组或者是陈枰本人,都尚未对此事做出更多回应。 但在网友心中,孰是孰非似乎已经有了判断,不少人直接留言:“抵制抄袭、支持下架!” 其实纵观影视圈,之前也曾出现不少抄袭事件,而且涉及的编剧也都不算小咖位,波及的作品也都非常出名。 比如反响很好的电影《好东西》,就曾在上映当晚的凌晨,被一名叫 侯蓓的编剧以“讲一个鬼故事”的方式内涵,疑似指责该片涉嫌抄袭自己三年前珍藏的原创剧本。 虽发文未指名道姓,但说到的新锐女导演和两个女生同居的设定,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了《好东西》。 后来先后有两位网友出来回应,一位疑似是 制片公司的工作人员,一位则是导演了《 送我上青云》《 我的阿勒泰》的 滕丛丛。 最终,此事以滕丛丛漂亮的回应作为结局,且侯蓓则被指责属于无中生有,也导致备受群嘲。 而再往前数,编剧王雨铭曾在社交平台联合另一位名叫 杨涵的编剧,一起起诉了爆款网剧《 隐秘的角落》剧方侵权,没有署名。 去年年底,这场官司尘埃落定,以两人胜诉作为结局,王雨铭本人也发送长文回应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同一阶段,热播的网剧《 田耕纪》编剧 金媛媛通过法律途径,成功向中文奇迹公司维权,获得了应有的合同款、违约金和律师费。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去年很火的电影《 周处除三害》中,导演 钱人豪曾指控该片抄袭了自己筹备多年的剧本《 无法无天》。 而这件事最初要追溯到2006年,他曾带着《无法无天》到香港“卖故事”,也接触过《周处除三害》的导演 黄精甫,但项目始终没有进展。 直至《周处除三害》上映,钱人豪发现该片与自己的故事内容重复率高达72%。 目前此事仍在诉讼阶段,判决结果尚未出炉。 而再往前数,去年年底言情作家 琼瑶去世时,也曾将她与编剧 于正的陈年旧事扒出——早在2014年,她便曾通过官博向广电总局发布公开信,举报于正的《 宫锁连城》抄袭自己的《 梅花烙》。 几天之后,琼瑶还正式提起起诉,并涉及到了播放此剧的 湖南卫视。 这场官司在当年年底就迎来了结局,法院判决于正道歉,并要联合5家被告共计赔偿500万元。 但由于他拒绝道歉,此事一直拖到了2020年才正式解决,也因此备受网友群嘲,所以琼瑶去世时,此事再度冲上热搜。 而如今的“漂白事件”再度让编剧维权的话题成为焦点,也让大众更直观地感受到,影视行业水确实深,编剧生存现状各异: 大咖原来也会借鉴、洗稿,甚至直接抄袭?而“小透明”编剧则总会遭遇不公平的待遇,有时辛苦一场,甚至连署名权都没有,真是魔幻至极。 -
吹过了,《漂白》又水又烂尾,还阴阳怪气
紫金陈的《 隐秘的角落》《 沉默的真相》把迷雾剧场抬到了一个再难以企及的高度。 同时也让 迷雾剧场进入了一个误区,以为只要尺度大,氛围足就是上乘悬疑剧,陷进误区再也没出来,导致迷雾剧场一直半死不活。 忘了这些都是表面功夫,唬人还行让人喜欢终究得故事细节夯实,演员演技精湛,如X剧场的《 漫长的季节》,悬疑性其实并不足,但角色太丰满、文本太够味、命运太曲折,时代太残酷、人性太两面、趣味太充足,悬疑反而是锦上添花。 可迷雾剧场始终不懂,与观众的期待形成了巨大的割裂感,《 漂白》便是如此,处处见质感,可处处是割裂,打开即拧巴。 一开始, 镜头语言、布景还原、前期人物塑造很扎实,猫鼠游戏的你追我赶我比较不错,要是忽略剧中bug,其实还挺上头。 但角色降智,日常戏拖沓,逻辑漏洞百出, 戏剧冲突如同儿戏很难叫人当睁眼瞎,有原型案件为何不认真优化一下,导演和编剧白瞎了一个好题材和一群好演员。 第一集发生 碎尸案,警察竟然不拉警戒线封锁现场。 王千源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再次进出,后面封路查车,因两辆车刮蹭就让凶手的车先走,那封路的意义又在哪? 没有玩忽职守、尸位素餐的剧情铺垫,也没有硬闯关卡的情节出现,莫名其妙的让他们走了,感觉就是为了强行推动剧情,让 郭京飞他们千里追凶,王千源他们流窜作案。 第二集面对一个丧心病狂的罪犯怎么可能吼几声,邓志刚就束手就擒,然后极速降智,选择了用 吉普车截停大货车。 大案要案且得知凶手长相不发通缉令也就罢了,现实中可是发过通缉令,妄言改编真实案件却连最基本的事实都刻意忽略,还编了螳臂当车的桥段,《 我是刑警》可是刚刚热播完,一对比,高下立判。 第三集 甄珍的剧情插入的太生硬,用一整集逼甄珍离家出走卷入凶案。 所以我们看到了一个集 刻板印象于一身的颠婆,打骂女儿,蔑视丈夫,怼领导,不好好上班,不分青红皂白,自私肤浅,无理取闹,情绪极不稳定。 可能编剧觉的这样还不够,又加了校园霸凌,流言蜚语,老师不明事理,父亲软弱无能,甄珍自小跟奶奶生活,与妈妈关系疏远,奶奶还去世的角色与片段,把三破一苦一股脑塞进这一集里,让甄珍被全世界迫害。 倒不是反对这样拍,交代背景也很正常,而是导演不会合理分配剧情,头重脚轻,主线是刑侦,甄珍是引子,应当懂得做减法,分清主次。 第七集甄珍逃到了邻居家也报了警,只要将门反锁等警察来就能安全逃生,何况已有警察上门了。 可她硬是出门走楼梯,邓立刚又恰好在安全通道门口守株待兔,强续剧情的意图太刻意,然而到了第八集,邓立刚他们遭遇车祸,甄珍从后备箱逃走,正好遇到赶来的彭队。 既然都是甄珍活命,彭队赶到又何必多一举重复甄珍逃命的片段,还人为制造一起车祸拖延时间,就算为甄珍种下当警察的种子,救赎自己也不必如此生硬,反而过于累赘臃肿 第三集是家庭伦理剧,第11集也是这样。 唯一的区别是一个讲逃离与回归,一个讲邓立刚的婚姻被第三者插足,剧情发展到这里导演似乎忘记了这是刑侦剧并非伦理剧,注水注的都不装了。 《 征服》里 刘华强也有老婆,也有感情戏,这无可厚非,但《征服》没有喧宾夺主,感情戏是刘华强的伪装与软肋,不是婆婆妈妈,可《漂白》却不懂这个道理。 最后三集更是前后剧情矛盾,为了抓而抓,为了判刑而判刑,只顾输出爽,不知何为逻辑,何为 疑罪从无就晓得感情用事。 彭队追了十年的案件夯实不了证据链,甄珍轻松一找,使计一吓就重新定了宋红玉的死罪,也不是新鲜的手法,过程也没多难,就是走访取证。 这显的彭队像个绣花枕头,只为给甄珍加戏让她过了心里那道坎儿,可明明又其他合理的方法,编剧偏偏选择了弹幕最多的一种。 剧情的问题还好,不较真也还行,但思想问题太严重了,剧中凶手漂白身份,剧外编剧漂白凶手。 四大恶人每个人都有个悲惨的遭遇,都是被迫走向犯罪的道路,让人同情他们的杀人行为,削弱犯罪的动机,他们动手是不得已,错的是别人不是自己。 宋红玉从小惨到大,因恨加入 肉联厂,石毕是在母亲出殡的期间老婆绿了他,婚姻不如意,吉大顺是生活所迫,为了家人,邓立刚是大孝子,有个破碎家庭。 挖掘人性可以,让剧集更有深度,做好了反而如虎添翼,可照搬英剧美剧美化反派就过分了。 反派像是亡命天涯的英雄,性格鲜明,魅力十足,正派则是苦大仇深,片面单一,没点英明神武的样子,也不像纪实剧《我是刑警》中的 秦川他们,有判断、有手段、有技术、有能力、有个性,非要把正面人物统统塑造的脸谱化、样板化。 就像《能文能武李延年》出现之前抗战剧中的指导员一样,只知搞人,不知打仗,这让以彭队为主的正派的部分变的可有可无,破案抓人靠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给机会,他们只是起到了一个将坏人绳之以法的工具人的作用,等同于字幕。 《 中国刑侦1号案》中 白宝山也有孝子的人设,结尾因母亲在没有动枪,但导演并未弱化正面人物。 反而让他们有来有往,不回避社会问题,也肯定各自能力,白宝山反侦察能力强,警方也雷厉风行,以一个平视且客观的角度看待两方角色,大家看了就不会别扭。 反观《漂白》,阴阳味儿很重,要么内部有坏人,要么故意这么做,不论是哪一种,《漂白》都漂不白了。